《我拓我家》最早入展的饕餮器物是一片古燕半瓦,风格质朴

2017-11-20 16:34:42         来源:北京日报|0   

 

在前不久落幕的《我拓我家·李瑾传拓新作展》上,有一组饕餮纹饰砖拓引起了不少观众的兴趣。这是一个六条屏的琴条组合,是李瑾从家里收藏的众多汉砖中挑选出来,重新排列组合,精拓而成的。

饕餮纹亦称为兽面纹,是中华先民凭想象创造出的一种亦人亦兽的头部正面像。它融合了自然界各种猛兽之特征,因极富装饰性而常被附着于各种器物之上。据考证,最早的饕餮纹饰出现在良渚文化的陶器和玉器上,距今已五千余年矣。

早期的饕餮纹饰常常被铸刻在金属器物之上,以殷商青铜器达于顶峰。有专家认为,这是殷商先民尊神意识的体现。至周代则发展为“敬天法祖”的意念,其根蒂依旧是借助饕餮的狰狞恐怖形象来显现王权的神秘威严,让百姓望而生畏。作为统治者当然还有另一层意图,即借助饕餮的神力与神界沟通,取悦乃至乞求神灵来维护其对世间的统治。

史籍中有关饕餮的记载甚多。《吕氏春秋·先识篇》载:“周鼎著饕餮,有首无身,食人未咽,害及全身。”《左传》载:“缙云氏有不才子,贪于饮食,冒于货贿;侵欲崇侈,不可盈厌;聚敛积食,不知纪极。不分孤寡,不恤穷匮。天下之民,以比三凶,谓之饕餮。”杜预注云:“贪财为饕,贪食为餮。”《山海经》云:“饕餮,兽名,身如牛,人面,目在腋下,食人。”

民间也流传着不少有关饕餮的神话传说。譬如,相传黄帝大战蚩尤,蚩尤被斩首,其首级落地化为饕餮。再如,以饕餮为龙生九子之第五子,他没有身体,只生得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,十分贪吃,所见之物必食之而后快,终因吃得太多而被撑死。饕餮由此而被视为贪欲的象征,直到今天,人们还把大饱口福称之为“饕餮大餐”。早期的饕餮只有兽面双目,后来才添加眉鼻之属。有人以此认为这还体现着某些宗教的眼睛崇拜,致使饕餮又被蒙上一层神秘宗教色彩。

一代代华夏先民在饕餮的身上付出了无数心血和才智,使这一承载着诸多愿景和神力的神秘图腾,逐渐演化成独具魅力的艺术形象:时而肃穆,时而凶悍,时而轻松,时而亲切,时而庄严凝重,时而神秘威严,真是千变万化,形貌各异,构成了一个丰富多彩的艺术世界。至秦汉年间,饕餮纹饰已经从玉器和青铜器等庙堂器物中走向民间,延展至其他日常器物,其中最能体现这种民间化趋向的,就是饕餮纹饰大量地走进了秦砖汉瓦。正是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,历代工匠把各自的审美趣味添加进去,使其形貌变得更加奇谲诡异、变化多端了。以我的浅见观之,饕餮纹饰是中华民族所创造的诸多审美载体中,难得一见的“以丑为美”的典型,它越是奇异越是怪诞越是丑陋越是凶悍,其审美价值就越高,审美内涵也就越发独特越加丰富越是耐人寻味。有人说,中华先民只会审美而缺乏审丑的能力,我只举出一个饕餮纹饰就足以颠覆这一论点了。

《我拓我家》最早入展的饕餮器物是一片古燕半瓦,我们特意请著名建筑学家、好友覃力教授题跋。他完全是以一个建筑专业人士的视角,来题写这段跋语的:“先秦瓦当已有饰动物、云纹、夔文图案者,此类瓦当与后世差异较大。其中战国之燕瓦,有饕餮之纹样,风格质朴,独具一格,向为藏家所重。”几句话就把半部建筑史都涵盖其中了。这件燕瓦实为饕餮纹饰与《我拓我家》结缘之始。而两年之后的青岛新作展,因我家又陆续购藏了一些饕餮砖,使得李瑾可以搜罗更多的饕餮纹饰精拓送展。《我拓我家》与饕餮纹饰的缘分也更深更广了。(侯军)

关键词: 饕餮 器物 风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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