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览想要呈现的就是天地之道,是自然而然的未来
2017-12-11 13:54:07 来源:雅昌艺术网|0
这应该是深圳2017年度最酷炫的展览之一,从命题到展览呈现,都为观众打开了一扇思维之门。
我说的就是将于12月8日在深圳画院开展的“天生·中国当代视觉艺术邀请展”。
何为“天生”?也就是天然,天成之意。按策展人孔森的说法:天就是自然,对应于地的生长。展览想要呈现的就是天地之道,是自然而然的未来,是为明天的艺术提供动力源,也就是可前进的方向。
在孔森的构想中,他要把置身于展览现场的观众拉回到伊甸园,这个伊甸园或许也可以叫理想国,或者未来幻想。孔森表示,展览展现的就是对人类命运的关注,探讨人类最终极的问题,关注人类的未来,也顾及传统的走向。
其实这一命题并非空穴来风,在构建“善意设计场”的总主题下,这一系列的当代艺术邀请展每年都会有一个分主题,从2014年开始,历经三届,分别以“空无”、“墨界”、“开物”命名,至今年的“天生”,四届展览刚好构成了一个递进式的序列。今天,其实已变成一个常设展。它立足于深圳画院水墨艺术的学术方向,亦切合深圳设计之都的城市定位与属性,把设计与艺术融合在一起,反省设计的不自然性、过度性、浮夸性、乃至逐利性,让设计回归本真,从零开始,尝试呈现符合自然大道的视觉艺术。
不过,如此宏大的命题,艺术家又该以什么作品参与其中呢?可能参与过2016年“开物”邀请展的观众,对去年的现场作品还记忆犹新,那个以“弹棉花”而拉开的开幕式,将观众带入到生活情境的熟悉怀想中,记忆的涟漪随着弹棉花的强劲节奏而瞬间荡漾开来。今年的展览更是生活艺术的天然表达,是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智性提炼。
今年的展览邀请了十位国内卓有影响力的设计师、艺术家参与,深圳与外地的刚好各五位:马泉、刘俐蕴、张达利、未明、姚建伟、陆军、冯羽、杨光、邓春儒、任四四。十位艺术家从各自的角度,展现出“天生”的状态。孔森表示,他想通过这十个人的组合,呈现一个无边无界的展。
不妨顺着策展人所创造的“暗流线”,来逐步领略艺术家为我们创造的艺术情境。
观众一步入展厅,首先看到的是艺术家马泉的多媒体作品《沙•墨》。这是一个通过水墨、影像、音乐、装置而展现的实景沙漠,似真似幻,观众被眼前的景像所吸引,如同置身真实的沙漠,感受到世界正在沙化,人类已经到了失去家园的阶段。这是艺术家数十年坚持深入沙漠腹地无人区进行极限探险考察,寻找地球的初始空间意象,而感受到的生命回归体悟。在孔森看来,这个作品出现了美丽的幻像,这种幻像就是死亡的前奏,作品表述了生命和重生,怎么样在沙漠里获取新生?唤起观众关注沙化的意识,也对沙漠产生敬畏,对地球更加珍惜。
紧接着便是刘俐蕴的作品《山水图卷》、《墨染工坊》,她的作品显示出对中国传统艺术中精神与意境的独特领悟,从中国传统的植物染、手工染,还原一种东方美学,让艺术与生活浑然一体。观众可以看到天然的丝绸上所印染的现代图示,亦可看到飘浮在空中的连绵“山川”,这如同艺术家对自我精神家园的一种拟像,藏匿着感情密码。
转过刘俐蕴的作品,我们会看到邓春儒的《仍在移动的交响诗》、《“木巨”的后历史时期》两件作品。邓春儒用一些竹制鸡笼、谷子、置于鸡笼里的灯光,构筑了一个幽密的记忆空间,这种记忆是对乡村文明的某种怀想。春儒的作品与他现在的身份很是切合,他已不仅是一位艺术家,而且是一位现代乡村文化的建设者,一位乡村化复兴的倡导者。孔森认为,邓春儒身上体现了一种乡绅精神,是梁漱溟先生所倡导的“乡建”在现时代深圳的一个代表。他守旧,但不复古,这种守旧其实是对明天的开创,他在探讨当代艺术与乡村的关系,村民们是怎么融入艺术与享受艺术的。
再往展厅深处,便是艺术家未明的作品,他用大漆这种来自于自然的传统工艺元素,进行现代观念绘画,引用混搭东西方经典文本的互文性数码作品《向经典致敬》及漆画作品《戏说经典》,在展览现场构起了一种错乱而有趣的东西方文化对话,同时也突显出作者对人的个体命运的关注。希腊神话人物俄狄浦斯的形象引导观者在行进中展开了爱与欲、男人与女人、自我与他者、天下与天上等相关问题的思考,使人们在向经典致敬的同时转回当下,转回到观者对自身的反观。在孔森看来,未明的作品很好地呈现了天生的场域,对大漆、丝绸等元素的应用,也展现出一种探索的精神。
转过半场,与未明相连接的便是姚建伟的作品《沉墨》。这个作品最大的特点是在地创作,艺术家将从绍兴柯桥古镇打捞的一只沉船,带到展览现场,用纸与墨对它进行包扎。在艺术家看来,这条船承载了原住民生活方式和古镇之间的某种关联;悲欢离合、兴盛与衰落,折射了中国城镇建设发展的因果关系。《沉墨》以整体沉重而神秘的调性,对沉船残部进行包扎和再创作,暗示了对当下古镇建设在传承与发展中的某种回应和气息记忆所指,寻求本源的人文精神的回归。
与《沉墨》相邻的两件作品,分别是深圳空间艺术家冯羽的作品《手足》,职业摄影师、艺术家陆军的数码装置《千里山川图》。
《手足》被悬空在墙上。两把来自民间凳子,就如来自乡土的两个兄弟,安静而宁静。在艺术家看来,当今社会之情感极度匮乏,朋友之情,手足之情,已全部崩塌;真情无几、真诚亦无几,此作品是一种呼唤、一个暗喻、一声呐喊。
《千里山川图》是一幅虚拟的数字水墨长卷,真实而抽象的水中墨象经数字化的再造, 幻化为写意的高原冰川﹑巴山蜀水﹑飞雪烟雨﹑如梦如幻。当智慧人类跨入数字时代之时, 却面临着全球暖化﹑冰川融化、水质污染……等一系列生态问题,此作品也与今年在故宫展出的《千里江山图》,形成了某种有趣的对应。孔森认为,这件作品改变了中国水墨艺术的笔脉,它不用笔墨,连宣纸都抛弃了,用水与墨的结合所产生的影像来展现,是中国水墨艺术如何走向当代一个很好的实验与探索。
在一层展示空间的最后一件作品是任四四与李启菁的影像装置作品《脉象之都市篇》,作品让虚幻的“都市脉象”,落在水池的上空,形成迷蒙的双重影像,让观众思考城市的种种现状。
在二楼展示空间,呈现的是张达利作品《看上去很美》与扬光作品《新景观01》。这两个作品同样构成了一个奇妙的场域。《看上去很美》用光与色彩的变化,展现出美丽背后的黑暗、空虚、空洞,给人一种未来感与冲突感。而《新景观01》则是用旧电线“编织”的一棵树,这棵生长在展览现场的奇特的饱含光泽的树,包含了人与自然的关系,也体现出都市的现代文明与自然生态之间的语义冲突。它或许也正是孔森所描述的伊甸园里的那棵树,这棵树上结出的果实,你可别悄悄地偷吃了,那是启迪明天的果实,是甜蜜的禁果。